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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 (第3/3页)
谢容皎怔怔听着江景行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杂乱无章缠在他脑海里缠成一团乱麻,甚至连他们本来是什么个意思一时都无法搞个清楚明白。 惟独清楚明白的是一点。 有热流流窜过他全身,烧得经脉灼麻,血液滚烫,有情感酝酿着呼啸而出。 谢容皎一弯眼角,似要把所有多余的顾虑,世俗杂念随着眼角的一弯一同抛去。 师父,我心悦于你。 第83章 西疆佛宗(十七) 正常。江景行想也不想应道, 显然是没过脑子把谢容皎这句当作是小娘子手帕交之间交换信物悄悄咬耳朵的我喜欢你呀相类的意思。 如我这般举世无双的人物,喜欢我的人能从镐京皇宫一路排到西疆佛宗,阿辞你有此想法也是正常的。 上次他吹嘘自己的时候还是从镐京皇宫排到朱雀大街。 这次一口气排到西疆佛宗,大概是真的膨胀了罢。 意料之中的拒绝。 实则谢容皎头脑一热冲出这句话时, 已然料到了大致结局。 可惜命运编排故事的笔墨并不足够新颖, 没有让他等到一句别开生面的回答, 而是仅仅拿戏谑玩笑般一句言语打太极充数。 话说出口的时候, 就将所有顾虑一起抛却。 所以现在没什么好马后炮地担忧不止,也没千重万重的顾虑压身。 谢容皎不气馁:师父, 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他寻思了半天没琢磨出一个能将自己心意表达德淋漓尽致, 又不给江景行哪怕一星半点打太极机会的婉转词语。 于是谢容皎决定索性直白点:是想与师父你结为道侣的那种喜欢。 他寥寥数字言语如领会了大道至简真谛的精妙剑道, 一出剑道尽所有千万种变化,将江景行退路无情牢牢锁死, 逼得他只能正面迎敌。 江景行其实不是很能明白阿辞究竟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喜欢上他的。 他在短短几息之内迅速理清了他和谢容皎之间仿佛被命运捉弄着嘲笑的情缘。 所以说在他悄悄喜欢阿辞, 努力藏着自己心意不让对方发觉的时候,阿辞也在做和他一样的事情? 可惜了。 江景行宁愿不要有这一段阴差阳错, 宁愿懦弱地永远单相思下去的只有他一个人。 实际上也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江景行深吸一口气, 仿佛是调尽全身的力气到嘴上, 圣境那生生不息奔涌似海, 可以轻易在天下四方掀起狂风浪潮的灵力也只堪堪给他说下去的勇气: 阿辞,你还小。 是拒绝他人的万金油开头无误。 谢容皎几乎要错以为江景行下一句要说的是我真心拿你当徒弟晚辈看。 月光如水悄无声息漫进老旧无纹的木质窗棂,在青石地砖上铺洒银光似水。 屋内的两人都没心思去欣赏月光的柔美气质静谧, 惟独觉得普普通通的一份月光似当真在他们脚下生了一座寒潭,冷气直窜上天灵盖。 你尚未及冠,哪里就懂这些真正的情情爱爱了?不必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冲动耽误自己。 江景行说着说着, 一时间竟生出自己像极了那种以前被他在心里偷偷骂,在面上其个倒仰的顽固不化的老古板的形象。 或许是真的有点像。 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们一心要晚辈顺着他们心意, 按着他们定好的路子走,虽说是盼着晚辈好,却根本不知强按头喝的水有多塞喉咙。 江景行也是。 他希望他的阿辞好好的如天边一轮高高明月,同样出于为着他好的考量,像是多吝啬说出自己心底几个字的真话一样。 他平稳着说话调子:阿辞,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少年人总会有点冲动。我是真心拿你当徒弟看待,今天的话我当是没听过,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寻李知玄。 江景行差点没能说完这串话。 一是被自己恶心得不行;二是他心里随时会蹿出一只被欲望贪婪驱使着的恶兽,不顾惜一切代价地用自己的爪牙羽翼来抢占他的喉舌,替他吐出深埋心底很久的那些话语。 谢容皎不是太好。 脚下一汪银水寒潭分明冰凉,但是被者毫无温度的冰凉一激,他心中蒸腾的火气反而熊熊而起。 那点火气游走在他经脉里,连接周身每一处要紧关窍,等大周天游走过一圈后,忽然直往上烧。 谢容皎像是被人打通奇经八脉似的,一点灵光顿时涌上心头:师父你说我年纪小不懂情爱,你总该比我活得久吧?难道你很懂吗? 在情爱面前还真进退两难的江景行哑口无言。 甚至于没能成功地为自己做辩解。